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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的味道
書的味道
佚 名
書有味嗎?有的。古人說:“讀書有味身忘老”,今人也常說:“這部書真有味兒”,可見書是有味的。那么,書到底是啥滋味呢?聰敏過人、博古通今的北宋著名學(xué)者李淑在《邯鄣書目》中曾說:“讀詩(shī),味如太羹(肉湯);讀史,味如折俎(切碎的熟肉);讀諸子百家,味如醯醢(加上各種作料的肉醬)。是為書之三味?!濒斞赶壬昃蛯W(xué)于壽鏡吾老先生的“三味書屋”,“三味書屋”的出處,大概就源于此。這就足以說明書是有味的,而且,“味道”還很是不錯(cuò)。
當(dāng)然,古人所說的讀書如同品嘗美味的湯、切碎的肉、加上各種作料的肉醬,只不過是一種形象的比喻罷了,倒不是說書真能成為下飯的美味、下酒的佳肴。不過,事情也有例外,古往今來,有些嗜書成癖,愛書若命的讀書人,有的還真的以書為“美味佳肴”去下酒、下飯哩。
北宋寫過“栽培剪伐須勤力,花易凋零草易生”(《題花山寺壁》)這樣富有哲理詩(shī)句的著名詩(shī)人蘇舜欽,就曾真得把史書作為“酒菜”,自斟自飲,喝得其樂也陶陶。一天夜里,他把酒看書,讀的是《漢書.張良傳》,當(dāng)讀到“良與客狙擊秦始皇,誤中副車”時(shí),撫掌感嘆:“惜乎!擊之不中?!焙攘藵M滿的一大碗酒。一會(huì),又讀到“良曰:始臣起下邳,與上會(huì)于留,此天以與陛下”時(shí),高興得自語(yǔ):“君臣相遇,其難如此?!庇指闪艘淮笸刖啤R粋€(gè)晚上,用一篇《張良傳》作“酒菜”,下了五斗灑。其實(shí),用史書下酒的也不止蘇欽舜一人,明代赫赫有名的民族英雄史可法,寫過這樣一副對(duì)聯(lián):“斗酒縱觀廿一史,爐香靜對(duì)十三經(jīng)”,不也是邊讀史書邊飲酒,把史書當(dāng)作下酒的美味了嗎?
現(xiàn)在,有沒有還是用書當(dāng)菜去下酒、下飯的人呢?也是有的。寫過《陣痛》《龍兵過》等小說的著名作家鄧剛,就是這樣的人。鄧剛小時(shí)候,看小書成癮;大了一點(diǎn),又看大書成癮。癮到什么份上呢?他說:“吃飯時(shí),沒菜不要緊,只要桌上擺一本書,可以連喝三碗苞米粥?!边@不就是用書當(dāng)菜去下飯嗎?鄧剛以書為菜,鄰里們傳為奇談。書,何止是鄧剛的“菜”,書,更是他的精神支柱。年僅13歲的鄧剛,為了七口之家的,一個(gè)嫩胳膊嫩腿的便和大人一樣在一家工廠里抬鋼搬鐵,滾打摸爬。苦嗎?累嗎?可是因?yàn)橛袝褂X得得很愉快。他躲進(jìn)工具箱里看書,藏到廢鐵堆里看書,倚在礁凹里看書,書便是他的,書就是他的一切。
你看,這書的“味道”,何止就是肉做成的湯、切碎的肉、加上作料的肉醬的“美味”呢,書的味大概比這還要香、還要美吧?讀書之味,真是妙不可言。北宋哲學(xué)家程頤也這樣說:“外物之味,久則可厭;讀書之味,愈久愈深”。
當(dāng)然,這里“引經(jīng)據(jù)典”的雜話書味,倒也不是鼓勵(lì)誰(shuí)筷子不去動(dòng)明明擺在那里的大魚大肉,非用書去下飯、下酒不可。其實(shí),也沒誰(shuí)會(huì)這般機(jī)械地去理解。不過,當(dāng)你驚羨人家的卓越成就,哀嘆自己的境況不佳時(shí),倒是應(yīng)該捫心自問:自己對(duì)書有無這樣如醉、如癡、似顛,似狂的情感,可曾品嘗出書有著肉的湯、切碎的肉、加上作料的肉醬這般回味無窮妙不可言的“味道”?